[超蝙] Haunting

haunting:   adj. 不易忘怀的,萦绕于心头的;给人以强烈感受的.

警告:刀,刀,刀。
如何治愈看完后的自己:去看正联新预告,你会好很多。



BVS背景。努力地想写得很深刻,这篇文里可以说把我想表达的东西塞得非常的满了,如果不嫌弃可以多看几遍(bushi)..希望没有太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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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和上帝不是并行的。

  教堂里五彩的玻璃和枝形吊灯上的尘埃共同编织出了一个圣洁的谎言,而从天而降的神用他非同一般的力量击溃了这些虚伪的存在。

  上帝从十字架上坠落了,而这是人们无法接受的。信仰让他们聚到一起,却没办法护他们周全。因此他们尝试驱逐神,甚至伤害神;直到那个为了杀死毁灭日以拯救世界的神被瓦解、被星条旗包裹着送进土壤之下,直到那副神之皮囊下鲜为人知的堪萨斯州大男孩永远地阖上了双眼、他的母亲和恋人涕泗横流,这时人们才恍悟:神是真正的英雄。于是——他们说一切已经结束了,和平才是这个世界的新开端。

  “棺材空了有些天了。”布鲁斯把鞋尖钻进泥土中,戴安娜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紧蹙的眉。他否认了戴安娜的观点:“如果他的尸体被人弄走了,那么卢瑟在大牢里,氪石在我这里,世界暂时和平,没谁还知道超人叫克拉克·肯特——所以完全没办法说通。而且我检查过这里的痕迹,棺材上面的土层是往下陷的,整个棺材盖都——都他妈不见了,只剩一些稀烂的木屑。虽然我承认这个现场还原的还不赖,不太符合他那个相当复古的氪星大脑的思维。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和他交过手,你就会发现这个仗着自己金刚不坏的家伙从来不会想到要躲开你的攻击。”

  “如果你想说他没死——”戴安娜把环抱在胸前的胳膊放了下来,短促地笑出声来,又无奈地摇头。她犹犹豫豫地开口道:“抱歉,我没空和他交手,我也不太懂你们人类的这些——”她尝试用手比划出想表达的意思,“所以你说氪石可以伤害氪星人,我也就认为那把扎穿了克拉克的矛杀掉了克拉克。而且你也看见了——”

  “那你现在看见了什么?你有没有看见这个棺材空了?你有没有意识到明显是里面的东西从棺材里自己跑出去了,戴安娜!”布鲁斯尝试保持冷静,但他面部抽动的肌肉出卖了他。“不如你把套索套在自己的手上,我来问问你你到底相信不相信你自己的看法?”戴安娜耸耸肩,只是低头踢着地上的土。布鲁斯望了她一眼,又环顾了墓园的四周。“我不和你争这个,因为我是对的;只是他没有来找我们,这才是问题所在。”

  戴安娜抬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轻叹了口气。“如果我是他,我可能不会再来地球了。你可以说这个地方有他的母亲和妻子,他也没地方去——但是这颗星球让他太难受了,也许他需要一段时间好好想想。而且他又不一定非得在这些结束之后回来找你,真是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不说你有没有事先通知他了——他可没那个空闲去了解那些超能力者的事。”

  说完后她走向一旁,接通了一个来电。

  留下布鲁斯在原地愣愣的。他也是方才意识到,其实克拉克完全有理由离开,他或许根本不需要什么东西去遮遮掩掩他的不辞而别。地球人秉承着“真正有意义的利益总是归多数人”的执念,光明正大地拿他的超能力当自己的挡箭牌,又屡次伤害他和他的一切,尽管这些看起来都是正确的。而且蝙蝠侠也曾这么认为。

  他又不一定非得在这些结束之后回来找你......

  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先走了,有点事。关于那两个孩子,有消息了就联系我。你记得好好休息,不要想超人去哪儿了。”戴安娜过来拍拍他的肩,“别做全世界都围你转的小男孩,布鲁斯。”

  布鲁斯骂了一句,像一个不服气的赌徒。他自己也能嗅到攀身而上的轻慢,正圆滑地剥去他外在的铠甲。那副铠甲,也曾被敬若神明,但布鲁斯是知道的——他从来不是什么神。他甚至无法让人们以真正敬畏的目光,投向那本是他心中恐惧所塑成的面具。他的阴影会被夜里的路灯拉得狭长,他的嗓音会使单纯的婴孩哭叫,所以他总是在暗处的。

  可神不是在暗处的。因此蝙蝠侠无法与神相提并论,无法与光明一同媲美。好笑的是,神死去了,光明却没陨落——不过这光明却把他衬得更加黑暗了。

  他觉得,是蝙蝠侠输给了超人。

超人在哪儿?他能去哪儿?

他的双腿在南极的某座冰川上自然地垂下,太阳温柔地触摸着他,冷风细腻地吹拂着他,他周遭的一切都在屏吸注视着他,端详着他好看的轮廓被一星一点地镀上金光。这对他而言,更像是冬眠了一场,醒来时自然而然地会有些头昏脑涨。他不希望克拉克·肯特的殉职和超人之死被星球日报排版在一起,虽然他有很强的预感,因为这听起来绝对符合佩里会干出来的事。他不希望露易丝接受那枚戒指,不希望那两个同他并肩的朋友替他的去向而担心,不希望他不见的披风是被某位哥谭市民拿走的——他不希望任何事情变麻烦。

  “我不久前为这个世界献出了生命。”

  他张开干涩的双唇,沙哑地对着空气说道。他还没有完全地恢复过来,既看不太清,也听不太清,所以给他造成了一切都又干净又沉寂的错觉,某种被称为无限和永恒的东西在他脑中呈现出来。

克拉克俯视着这片空白,耳边却能清晰地听见自己渐强的心跳——仿佛是礼炮声,他总觉得在哪儿感受过这种不可多得的喧闹。他必须说点什么,才能阻止这嘴上装作吟诵圣歌的天使,将他往深渊的边上诱引。

尽管他已经身陷深渊了。

但只是他——布鲁斯·韦恩可没有身陷深渊,虽然布鲁斯老是把自己藏在深处。克拉克不知道这个世界还值不值得他这样去拯救,而他也没有这个能力再这么做了。他明显地感觉到了自己从未有过的虚弱。
  ——除了布鲁斯·韦恩。

  让他去拯救吧,克拉克耸耸肩,因为布鲁斯不像是会对罪恶而失望的人。即使光明之下的一切都被照耀得失去本色,只留下虚伪的圣洁,但他一定不会做出改变,他肯定还是那么一个黑点,固执地破坏秩序。布鲁斯看得比他清楚,克拉克对此不可置否。

  当布鲁斯发现克拉克消失时,克拉克在哥谭。

  “你看起来不大好,”女人迟疑地盯着仍是一脸错愕的布鲁斯,“是噩梦吗?”

  布鲁斯没有看她,只是赤着身子走到落地窗跟前,手指轻轻触碰着半透明的纱帘。“噩梦?”他故作轻松地点点头,“是啊,不太好,不过也不太糟。”

  “要来点酒吗?”

  “谢谢,甜心,但是不必了,”布鲁斯转过身来,趁着夜黑勉强露出一个微笑,开始一件一件地穿上衣物,“还有些工作要去做。”

  动身去蝙蝠洞的路上,他的大脑一直在无休止地带他重温那个关于披风的梦境:他是如何被捂住脑袋的、是如何在被放开后发现自己一丝不挂的、是如何被掠过浑身上下每一个部位的、是如何被勒紧脖子的——

  “够了。”布鲁斯厌恶地吼出声,却发现自己的语调意外的平静。他的目光透过楼上的栏杆,直直地望着在他战衣一旁的玻璃后面猩红色的始作俑者。

  而克拉克则在半空中安静地注视着那个他不怎么能猜透的背影。布鲁斯淡淡地呼出一口气,克拉克没有听见。布鲁斯在玻璃上映出的身影,克拉克看得不那么清晰。即使布鲁斯对他有任何的误解,克拉克也没办法向布鲁斯解释清楚了。他没有那个能力。

  但现在克拉克靠得太近了。在近乎刺眼的灯光下,他瞧见了布鲁斯耳际几根短短的白发,以及眼角几道浅浅的皱褶,甚至闻到了布鲁斯身上干净而又若有若无的气味。克拉克说话时,空气透过无数层的维度振动着,像一颗坠入清潭的石子会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一样——布鲁斯的心跳空了一拍,因为他感觉到了来自身边突然的气息。非常微弱的那么一下,但足够引起布鲁斯的注意——仿佛误闯虎穴的白兔,又惊慌地消失在黑暗深处了。布鲁斯不确定地摸了摸仍残留着短须的脸颊,微微向克拉克的方向侧过头去。“我在这里,布鲁斯。”克拉克刚刚说道。

  但克拉克现在不在那个方向,他回到了半空中。布鲁斯什么也没看见,但他不信刚才什么也没发生,就像他一直不信“超人之死”这回事一样。“谁在那儿?”

  布鲁斯警惕地环顾着四周,返回了中心控制台边。他扫开台面上几张在早晨的时候阿福放在这里——为了表示对布鲁斯老爷生活作息紊乱的无声抗议——的报纸(星球日报头版头条:超人和蝙蝠侠之间是否有互相替班的契约?)(哥谭日报头版头条:蝙蝠侠白日执勤——良心发现还是另有所图?),调出了刚才的监控。克拉克紧张地皱起了眉头。

  布鲁斯抬头看着显示屏上单独的自己,再一次感受到了刚才那种微弱的气息。“克拉克?”他喊道。“克拉克·肯特?”

  “你在这里,是不是?”克拉克这时站在转椅的背后,他目睹了布鲁斯手上的青筋暴起的全过程。“你在这儿!妈的!我知道!出来!”

  蝙蝠洞里只有他一个人在咆哮。“出来!懦夫!面对我!”

  “你没死!”

  布鲁斯对蝙蝠洞的安保系统程度再清楚不过了。“为什么?你究竟躲在哪里?”布鲁斯用力地坐在椅子上,死死地盯着除了他以外再无旁人的实时监控,“我知道我没理由强求你回来找我,尽管星球日报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

  克拉克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原来他还有最好的朋友——他内心似乎缺少对朋友的认知,毕竟从小到大他几乎没有朋友,没有那种能够互相帮助、共同渡过难关、了解彼此的朋友。只有——

  “但是想想卢瑟和他的那些阴谋,”布鲁斯急切地对着空气大喊,试图挽回着什么,“想想这个世界,或者想想我们,想想露易丝,她甚至差不多嫁给你了——”他咳嗽了一声,嗓子的干哑在竭力阻止他发言,“想想玛——想想玛莎。”

  “我们都在等着,全世界都在祈祷,哪怕他们认定你死去了。”这时克拉克不由得想到了清晨他飞过城市的上空,四处都有他的标志,并且这些各种形式的标志更是在高楼大厦间闪着显眼的光芒。“告诉我你还在乎这些,告诉我你在这里。克拉克。”

  “我就快崩溃了。”布鲁斯没想把这句话的音量放大,但克拉克听见了。克拉克脑中那些无限和永恒被这句话在空气中震颤的频率迅速地穿过,霎时间涌上他心头的是小屋附近的金黄麦田,以夺目的色彩击破了伪装成宁静的空白之后,紧接着却因为引力作用和空白的碎片一同坠了下去。
 
  “我当然还在乎这些,布鲁斯,”克拉克决定离开哥谭了。“我无能为力。非常遗憾,布鲁斯。”

  “我死了。我不在这里。”他悄悄地说着,生怕打搅了一个需要被呵护的梦。克拉克再次靠近布鲁斯,他用手触碰了布鲁斯的脸颊,却感受不到有些扎人的短须。克拉克触碰不到任何东西,这就是为什么他来哥谭不是为了那该死的披风,因为他无法带走任何东西,无法改变任何东西。

  神和上帝不是并行的。若是神死去了,光明也会陨落的,就像克拉克·肯特一样。让布鲁斯·韦恩来拯救这个世界吧。

  布鲁斯仍是固执地面对着显示屏,尽管他不久就要为白天执勤做准备了。

  “克拉克,我需要你。”布鲁斯说。

  但克拉克没有听见,他在哥谭的黎明里化作了一把随着时间而去的尘埃。

  

 

       ——长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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